行走花岘子
花岘子是一个地名,在安定区四乡交界地,地处偏远。没有细究过,大概是因为境内壑岘多,取了花岘子这样一个名吧。
初夏的一个午后,开车从大碱沟进去,沿沟底的一条水泥路往里走。
大碱沟,古称沈儿峪,是历史上一处有名的古战场。沟两旁,植被稀疏,沟底碱滩,长有大片红沙柳。红沙柳十分茂密,杆红叶绿。久旱无雨,红沙柳林仍长得旺盛,突出了这种林木抗旱性强的特性。
我在行进途中,不时停下车,钻进沟道碱滩的红沙柳林,观察了解这种树木的生长情况。有时,我用带在车上的铁锨,挖开碱滩土层,直着向下挖一挖,察看树根下的壤土墒情。
红沙柳是适应性极强的树种,在大碱沟,几乎干透的黄土沟邦上,也零零星星,坚韧地生长。沟底里,有些地方,地表露出灰白色的碱瓜瓜,仍生长着红沙柳。
大碱沟呈东西向直着裂开,沟谷深切,山高坡陡,红沙柳就成了这道荒沟碱滩的一道风景。
在沟里,走走停停,大约一小时,顺着阴面的坡道,行车而上,眼前,是大片平缓的山间川地。这里就是被称为铧尖川的一片台地。
地里覆了膜,有些地块种着苞谷,有的种着扁豆。苞谷地里,两三个农人,猫着腰从膜里往出放苗,有的苗,冻死了,离开地面部分,明显已经干枯。“有的冻死了,暂看缓过不。”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大妈不无惋惜地说。其实,今年的天气不好,除了霜冻,整个春季,几乎没有形成有效降水,直到夏初,旱象严重。近期再不下雨,夏粮减产,已成定局。靠天吃饭的农人,当年成的,好年成,多收点。农人们常说,薄庄稼的门路多着哩。今年看这样子,庄稼薄了!
离开庄稼地,五六分钟车程,就到了我四十三年前,教过书的花岘子学校。
大门敞开着。我停车于大门口,直接走了进去。校园北边,两排教工办公室还在,门前长一溜溜松树。校园,变成了当地一家农业合作社的基地。西北首,种着大棚青菜,南边,成了青贮氨化饲料车间,门前,整齐地码着饲草包。西头用铁丝网围了一部分,里面养着几只大鹅,见有人来,在网内哇哇地叫着给主人报警。当年孩子们朗朗的书声,被眼前的鹅叫声取代。四十多年前,我从师范毕业后,被分配到这所学校教书时,这儿还是有两百多学生的公办学校。
离开这个让我产生回忆的地方,车驶入北面上山的坡道,北山是一个叫白艾坪的地方,这里比川道旱象更为严重。不少农家,门户紧闭,人不知去了哪里。当年,我周日下午回学校,就是步行走这座山的山路,过了沟道,来到对面的学校的。那时,前脚走出校门,后脚又踏进校门的我,只有十八岁。
花岘子,给我最初的印象是,一个很苦焦的地方。时光飞逝,几十年后,我再到花岘子,看到最大的变化,农户的房子翻修好了,通往各处,出大碱沟的路,好走了不少。
我应该再去有人的农户家,坐一坐,说几句话,近距离感受一下,这个当年与我发生过关系的地方,老百姓现在的真实生活……(南瓜)